月亮好大像个饼

扮演刘备的第五年18

  想不明白的事当然是先放到一边去,就好比不常用的软件不要放在电脑桌面上,朕还要腾出时间和精力来专心过年。过年可是个大工程,有无数的重头戏需要朕领衔主演,何况使团中还有两个特殊人物需要重点关注,占用了我大量内存。

  这俩人一个叫诸葛诞,一个叫诸葛乔。

  我没想到诸葛诞如此年轻,本来以为他跟丞相同辈又跟司马懿是亲家,年龄应该跟他俩差不多,没想到居然只比阿斗大三岁,跟诸葛乔一样虚岁二十勉强算个大人的惨绿少年一枚。如此青史留名的青年才俊见到了当然不能放过,那一刻真希望老刘的魅魔体质是真的,魅力值开到最大档,挥动锄头挖挖挖,万一挖到可就赚大了,没挖动也不要紧,先刷个好感度,反正朕早晚克复中原三兴大汉,以后还是能见到的。

  别说我狂妄,若是朕自己都不信还指望谁信啊?我现在可是专业的精神领袖,信念感要足。

  至于诸葛乔,也是个很聪明的孩子,而且据我观察心理素质比庞宏法邈还要稳一些,实在很招人喜欢。估计后世名声不显主要还是因为死太早。何况他还是丞相法理上的继承人,嗯,暂时还得加个限定词“将来”,可能这次过来就是因为这个过继手续吧,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丞相口风如此之严一点没漏,反正那就更得宠着点了。

  刚开始两只小诸葛都表现的很乖,看起来就是两个教养很好脾气也很好的世家子弟,这可能是因为跟我还不大熟的缘故。我为了快速破冰,就跟他们聊百无禁忌的天气问题,然后聊着聊着就讲到了不知从何时开始的气候变冷,司马迁时代河南还有柑橘出产,但是现在淮河以北的柑橘树已经不能结出果实了。我记得似乎曹丕碰到过一次淮河结冰,大概就是他御驾亲征孙十万的时候,也不知道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。他当时还雄心勃勃的写了一首诗,有“谁云江水广,一苇可以航”之句,谁知一转头就看到淮河水道被冻住了,水军只能趴窝,挺有戏剧性。

  这样糟糕的寒冷气候还会持续几十年,直到司马炎死的那年达到最低点,然后缓慢回升,但还是冷。司马炎现在还没有出生,司马昭自己都还是个小孩呢,将来跟谁成亲还不一定,说不准晋武帝就被我蝴蝶掉了。

  我用了极大的毅力克制住自己没去跳大神当先知,只是跟他们闲聊,带上阿斗和他的两个小军师庞宏法邈一起闲聊,在闲聊中总结几十年的气象资料得出规律,进而推测出寒冷气候还会持续若干年的结论。

  晚上我跟丞相互相通报了白天发生的事,他那边无非就是贸易谈判进入正题用不着我操心,我这边可能就有些问题。丞相问我是不是想招揽他弟和他侄,并且告诉我不要想了,他们全家人都还在敌占区呢。这俩孩子现在已经有些才名,不过看我这么重视,想必将来前途远大。

  当然远大,试问哪个穿三国的主公没有集邮龙虎狗的念头,当然会不会实施那是另外一回事。

  我承认三国时期琅琊诸葛氏的祖坟浓烟滚滚,人才井喷公卿将相就跟批发一样,光是承担托孤重任的丞相就有俩,孙十万这厮竟然山寨朕,呸,但是真没那么贪指望着一网打尽。就算一统天下了也肯定会有人不食周粟嘛,到现在还有大批刘璋旧部不鸟刘备呢。

  因为我发现自己做为主公有个巨大的短板需要补,那就是发现和招揽人才的能力,这方面大耳先生技能点满,而我还是个菜鸡,演也演不像。发现人才可以靠史书作弊,拿着丞相的家谱按着葫芦扣籽即可。我没具体说都是谁,只含混讲他们家这几年能人挺多,但是丞相还是眨眼就猜到:“公休将来也是位列三公吗?”

  对,官至司空,他那个还没生出来的儿子诸葛靓将来还会在吴国做到大司马,但是跳大神是不对的!诸葛靓未必还是诸葛靓,就像司马炎大概不再是司马炎。我赶紧喊停,表示有更重要的事要说。丞相看我挺严肃,就认真坐好做洗耳恭听状:“陛下请讲。”

  我酝酿了一下,说“我觉得咱们需要提出一个新的学说,代替那个扯淡的天人感应,不然出点什么自然灾害就得杀个丞相以谢天下,那怎么行?”我又不是汉武帝,可以拿丞相当消耗品。

  丞相紧张问我是不是最近会有大灾?我当然不记得,但是危险隐患有现成的,那两根桓木太高了,呃,其实主要还是周围建筑太矮了,它们就是制高点,这样容易引来天雷。

  丞相眉眼弯弯的看着我,好像很开心的样子,说“陛下无需忧虑,桓木顶端的龙嘴中藏有铜棒,柱身浇筑时预先留有钢筋,地基下埋有铁网,三者彼此相连,可将雷电导入地下,不会伤人的。”也不知道他开心个啥。

  我一阵无语,你特么居然连避雷针都知道?可还是提醒了一句,用两种不同的金属材料是不保险的,稍微漏点雨水进去就是一个原电池,会锈的特别快,钢筋锈断了避雷针就不管用了。

  这个倒确实是丞相漏算了,不,应该说是超出了这个时代的知识范围,他虽然系统的研究过柏梁殿那几场有名的大火,大致摸索到了避雷针的原理,但是原电池是个什么东西在这之前可不会人会告诉他。我看他沉吟不语,就想现场做个实验给他看,铜丝铁丝和醋都随手可得,一点都不难,可是他制止了我,说:“陛下志诚君子,既然说有,想必是真的有,这试验明日再做也不迟,臣只是……唉,惭愧!”

  我猜他是在惭愧自己的抠搜行为,为了省钱没全部用铜,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?财政危机……算了,说是刘备穷兵黩武造成的他肯定更难受,所以我闭嘴。

  可是连夜搭个十丈高的脚手架去把龙头敲下来换了也不现实,所以只能寄希望于水泥的密封性足够好。可是它早晚会开裂的,水泥和钢筋的膨胀系数差很多,寒暑交替热胀冷缩上几回也就差不多了。不过不要紧,我安慰他说:“到时候就说上天警示我们王业不可偏安就好了。”

  那两根大水泥柱子到现在还杵在宫门外头,意料之中有了几条细细的裂纹,跟烤过的龟甲似的,颇有一些玄学爱好者私下解读那些纹理的含义,但是的确没有被雷劈过。我已经在盘算等丞相北伐成功,御驾离开成都的时候就把它们炸了,制造点龙脉飞走的神话传说,免得后世子孙碰到点难题就想着缩回这个“龙兴之地”。四川盆地太适合割据偏安了,不好,不好。

  丞相惭愧完了,居然没忘记谈话的主题,于是我们继续讨论天人感应的问题。

  我必须承认,即使没有对丞相不大友好这个弊端,我也要想办法破除天人感应的旧迷信,用一种新的封建迷信来代替它。因为接下来几十上百年会是一个小冰河期,对农业生产非常不友好,无论谁做皇帝都一样的该旱旱该涝涝,哪怕地球人死光了也影响不到太阳的活动规律。

  当然我暂时还没告诉丞相大地是个球,担心太颠覆三观了他会受不了,然后在后来的某一天被啪啪打脸,他告诉我其实从战国时代就有浑天说,他和黄硕甚至还估算过地球的直径。具体方法好几种,互相验证,其中一个做法是找个没有风的日子,站在岸边观测一艘船,直到桅杆没入地平线以下,然后测量桅杆的高度和船到岸边的距离,把上述数值代入三角函数和弧度函数,就能计算出地球的周长和直径。数值不是很准,但也差不太多。

  总之在小冰河期这个大背景下,天人感应学说非常不利于建立皇帝的权威,可是偏偏这种时候更需要强力的集权统治,不然没办法调动资源维持秩序实现全国一盘棋。而且天灾之下一定会叠加人祸,虽然治世也不能禁绝,但乱世中的人祸只会更大,这个丞相应该深有体会,用不着我多说。

  以上是往大了说,往小的方面说的话,眼下就有个一个问题,我拿什么去吸引诸葛诞呢?想来想去,推翻天人感应建立新的思想体系,大概是最有用的一个办法。

  我在黑板上画了五个摞在一起的长方形,一层一层好似台阶,又在这些台阶上写下对应的文字:生理需求、安全需求、爱和归属的需求、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。然后逐条分析,哪些诸葛诞已经实现了,哪些将来曹丕或者司马懿也可以给,曹叡就算了,等他长大季汉的北伐部队应该已经兵临洛阳城。

  曹操可真笨啊,他怎么就以为丞相这种人能用鸡舌香画个尚书郎的饼就收买呢,真是连尊重都做不到,遑论其他?我想要诸葛诞,可是从计划就奔着自我实现去了呢。哈哈,哈哈,哈哈哈。

  丞相看着我,眉头紧锁,可能在他眼里,这才是真正的跳大神。我猜他肯定是在想“帝王心术恐怖如斯”,但是他问的却是:“陛下当真想收揽公休么?”

  我想了想,决定说实话:“不一定。”

  丞相:“哦?”

  我两手一摊:“我又不了解他,哪里知道他是不是同路人呢?就是个兵棋推演罢了。”

  头脑风暴了一顿着实有些累,我一口气灌下一大杯糖水,擦着汗说:“丞相啊,你得接受这个现实,我初来乍到水土不服,肯定会有些想法不合时宜,你得接受我偶尔发个疯。不过我可以答应你,尽量不在人前发疯,不去坏你的事。如果实在疯的厉害,该钉棺材就钉棺材吧,别客气。”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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